脸微微发热,强辩道:“那是……那是阶级矛盾!当时咱们是纯粹的剥削与被剥削关系!”
“现在呢?”他挑眉,瞥她一眼。
“现在?”池锦忍住笑,扬起下巴,“现在轮到我来剥削你了!”
“甘之如饴。”
她边说边快速翻动着微信列表,随即脸色一垮,声音拔高:“《面孔》编辑池锦?!你就给我备注这个?”
“别生气嘛。”他捏捏她的左手,“之前你也说了,关系不一样,我给所有同事备注都是这个格式。”
“那小号呢?当时通过‘千锦顶’钓鱼执法的那个。”
“池锦。”他如实说,“其实你一直觉得第二次上门才是我钓鱼执法,其实第一次刷到你的广告,我就猜测‘千锦顶’其实是你。”
“腹黑男!”
车接近公司,无形的束缚感让池锦当起了鸵鸟,毕竟即将进入一个需要时刻注意言行举止的领域。
“白天要委屈你一下啦,陈主编肯定比我沉稳持重。”池锦转过头看着正在停车的陈以声,声音压低了些,“晚上还在这里见。”
陈以声看着她略显紧张却又强装镇定的模样,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,很快又被收敛起来。他极轻地“嗯”了一声,装可怜道:“是很委屈,那怎么办呢?”
池锦心里一咯噔,以为他动了公开的念头,吓了一跳:“现在绝对不是时候!”
陈以声闻言却笑了,停稳车,解开安全带,忽然倾身靠近她,声音压得更低,带着诱哄:“那你亲亲我。”
池锦的脸颊瞬间蹿红。这个选项,显然比公开容易接受得多。只是……
“万一有同事路过看到怎么办?”
“今天放假,地库人少。”他理由充分,目光落在她唇上。
池锦飞速地左右扫视一圈,然后像做贼一样,极快极轻地在他脸颊上啄了一下,随即飞快地拍拍他的肩,语气慌乱:“好了好了!补偿完毕!”
说完,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推门下车。
从地库到电梯厅,短短几十米的距离,两人默契地保持着半米左右的安全距离,一前一后,步履从容,没有任何交流,像只是恰好同路的陌生人。
电梯门前恰好郭鑫在,看到陈以声,恭敬地打招呼:“陈总编早。”
“早。”陈以声微微颔首,表情是惯常的平静淡漠,看不出任何情绪。他站在人群稍前的位置,身姿挺拔,气场自然而疏离。
“小池组长,今天开车来的?”郭鑫随口问道,印象里她一直是地铁通勤族。
“啊……”池锦慌慌张张地挠挠头,“打了一辆顺风车,刚好是十楼证券公司的。”
“哈哈,那还是咱们好,假期只是值班,他们可就惨了,几乎全年无休。”郭鑫说道,“熬过今天白天就好了,小池组长元旦有什么计划?又在家躺着?”
“嗯嗯,我也就这点爱好了。”池锦像平常一样打哈哈,“鑫哥呢?假期在老婆孩子出门玩吗?”
“人挤人,还是等小孩放寒假再说吧。”
电梯来了,众人依次进入。狭小的空间里,池锦尽量缩在角落,与他隔得远远的。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存在,却必须强迫自己忽略。
电梯先停在了《面孔》编辑部所在的楼层。
“陈总编,我们先走了。”郭鑫道。
陈以声的目光似乎极快地扫过池锦,又似乎没有,他只是对着郭鑫微微点头,算是回应。
电梯门在池锦身后合上,隔绝了那个让她心跳失衡的身影。她轻轻吐出一口气,这才感觉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。然而,心底又有一丝极淡的失落悄然蔓延——这故作陌生的感觉,实在算不上好。
一上午的工作忙碌而充实。池锦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
的稿子上,但思绪总会时不时飘向楼上。他在做什么?开会?批阅文件?会不会……也偶尔想起她?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