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烫吗?”
牧听语直直盯着他,突然伸手接过杯子:“没关系,我可以自己吹吹。”
她乖乖低下头,凑在杯沿喝了几口。
刑泽被她的动作搅得内心一阵柔软,嘴上却还是说:“怎么这么娇气?”
牧听语不搭理他,小口小口喝完了那杯水。
她舔了舔嘴唇,仰起脑袋,把杯子递给他。
屋里没有开灯,月亮的柔和微光从窗户外透进来,倾洒在她的发丝上,嘴唇上沾了水变得亮晶晶的,闪烁着细光。
刑泽放完水杯转回来,正好与她对视上。
她的睫毛上还含着水汽,像蝶翅般忽闪了一下,眼眶上都沾上了些许晶莹,眼神纯净得近乎勾人。
刑泽不受控地动了一下喉结,飞速移开视线,抽了张纸巾给她:“擦擦眼泪。”
“”
牧听语直勾勾地盯着他。
“怎么了?很难受吗?”刑泽注意到她的神情,一边说着,一边拉开她的被子。
她顿时睁大眼睛,看着他从一边拿过热水袋,塞到了她的肚子上,然后抽出手,严严实实地将被子裹上。
热水袋里面已经换过水,热意逐渐透过皮肤传进内里,整个肚子都暖和了起来。
“”
刑泽低声问:“有没有好一点?”
“有。”
她有气无力地说完,将脑袋一低,重新抱住他,不动弹了。
“红糖姜茶已经温着了,等会儿我去拿上来。”刑泽摸了摸她的脑袋,“跟你说了多喝一点,你还嫌辣不肯喝。”
牧听语默默伸出指头,弹了一下他的背。
这点力道跟挠痒没区别,刑泽低笑一声,问她:“这样抱着难不难受?腰疼吗?”
其实是有一点酸的,但牧听语还是摇了摇头:“不疼。”
“给你拿了靠枕怎么不用?”刑泽看着孤零零呆在床脚的枕头,“你靠床头然后垫着好不好?”
“不要。”牧听语竖起一根手指放到他嘴边,“嘘,你好烦,不许说话。”
刑泽没想到自己生平第一回这么好声好气地对人,几乎体贴到刑恩来了都要大喊见鬼了的程度,还要被这个恃宠而骄的小鬼嫌弃。
他无奈地一笑,依她不再说话。
于是房间内安静下来,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呼吸声。
过了一会儿,牧听语抬起脑袋:“你喝酒了?”
“嗯。”刑泽垂着眼,睫毛垂掩下来,眼中一片昏暗。
“背着我偷偷喝酒。”牧听语小声指责,“怎么不喊我?”
刑泽轻弯嘴角,没有回答,只是把她的脑袋重新摁回胸膛。
牧听语暂时没精力跟他计较,心里暗暗记下一笔,等自己能蹦跶了之后再找他算账。
热水袋缓解了小腹持续不停的钝痛,手脚渐渐回温,周身都是令人安心的气息。
困意席卷而来,她有些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。
刑泽保持一动不动的姿势很久。
等怀里女孩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缓,他微低了脑袋,用脸轻轻蹭了蹭她的发丝。
她全身上下都是他所熟知的、与他一模一样的味道,靠在一起几乎分不出彼此,自然到让他产生了他们本该一体的错觉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