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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o4章(2 / 2)

女晏樨,则是个不贞之妇。不仅写了许多男欢女爱之作,甚至在齐家做媳妇时,她心里还一直惦念着别的男人,简直不守妇道,令人不齿!

好事之人还曾专程上山拜访贞净尼师,对其表达崇敬与褒扬。

樊茗如听了这些话却只想笑——不是嘲笑,也不是苦笑,就是单纯想笑。

世人惯爱对别人评头论足,尤其喜欢臆测和比较,一天到晚比来比去,樊茗如想,可叹真相却根本不是那么回事。

她不禁忆起,从前自己被逼为娼的时候,曾伺候过很多男人;而被骂为不贞不洁的晏怀微,却从头到尾、从身到心皆只赵清存一人。

往事已矣,樊茗如原本不想谈论那些流言——主要是怕晏怀微难过,毕竟眼下挨唾沫星子的人是晏怀微。

倒是晏怀微自己,讲笑话一样讲起市井间对她的□□羞辱,神情云淡风轻。

“他们那样说你,你不生气?”樊茗如问她。

晏怀微笑着摇头,笑容清亮,皎洁似梨花。

什么贞操名节,还不都是顺着男人的心意说话。而她,本就不需要用男人的认可来证明自己,随他们如何说去。

“你别只顾着傻笑,你还占过我便宜呢。”樊茗如突然话锋一转。

“何时有过?!”晏怀微惊愕。

“在文思阁,你喝醉了的时候。”

经她这一提醒,晏怀微蓦地想起来了,便是她假扮赵清存的那次,她和樊茗如贴身跳艳舞,她为了把戏做真,确实是摸了不该摸的地方。

但是别说,手感真挺好的,又软又弹,有机会的话还想再摸一摸。

哎呀,瞎想什么呢!

——阿弥陀佛,罪过罪过。

临出山门的时候,晏怀微在路旁摘了两朵花,一朵留给自己,一朵递给樊茗如。

那是一种根本叫不上名字的野花。她们开在自己的荒山野岭,虽是寒烟蔓草,但却自得其乐。

她们深深地扎根于大地,虽柔弱却蓬勃,望山川流云,随日月绚烂。

她们不讨好任何人。

之后的日子过得飞快,晏怀微也越来越忙。

她相中了后市街的一间铺子。那铺子是现成的,且恰好与她想做的买卖一样,可惜掌柜经营不善,日日都是门可罗雀。

晏怀微想着,若是能将这铺面盘下来,之后倒是可以省却许多麻烦。

店东见盘铺子的是个女子,便坐地起价,当着牙郎的面就敢将价格翻一倍。

晏怀微原想着翻就翻,反正我有得是钱。可转念一想又觉不妥,倘若太容易便应承,一则显得自己好欺负,二则暴露了自己有钱这事,日后保不齐会有麻烦。

于是她立刻使出自己说哭就哭的绝招,摸出帕子,对着那牙郎边哭边诉苦,一会儿说自己只是个可怜的穷寡妇,一会儿又说家中尚有一儿一女要养活。

牙郎被她哭得没辙,转而劝那掌柜莫欺妇人。

于是乎,三人一起去往牙房,顺利过户转交。

经过一段时日的收拾,铺子马上就要开起来了,晏怀微最近真是忙得脚不点地。

在这样繁忙充盈的日子里,她已经很久没有主动想起赵清存了。

只是偶尔夜深人静时,赵清存会到她的梦中小坐片刻。

他仍是一身天水碧,头戴青玉莲花冠。梦中云雾吹起,他便像一片杨花飞絮,不着痕迹地来了又走。

每次他都会问她:“你还好吗?”

每次她都会对他说:“我很好,你放心。”

梦醒之后,晏怀微迟迟不愿睁眼——不睁开眼睛,他就能在心里多待一会儿。

其实这样也挺好的,晏怀微思忖着,她现在唯一的遗憾是,终归到死都没见过赵清存策马扬鞭的英姿。

从前他偷偷离开临安府这块膏粱之地的时候,她就曾在脑海中想象过,褪去纨绔装扮,他究竟会是什么模样。

他曾在当涂采石矶,守住了大宋的半壁江山;亦曾在淮西,骋马溯江北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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