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谎言中,这一点让他看起来有一些可怜。
温兆谦靠着墙壁抽完一支烟。
文萧用自以为悄悄的、谁也察觉不到的动作,探头探脑地看他。
温兆谦懒得与他计较,把熄灭的烟蒂放进随身带着的便携烟灰缸里,又把手放进口袋才走过来,可能是怕文萧会恬不知耻地扑上来牵住他的手。
文萧的脑袋跟着他转动,温兆谦不爽地又“啧”了一声,文萧才回过神,“哦”了一声,扶着墙壁缓了缓两条腿发麻的坠痛感,让出通道。
温兆谦吝啬给他的眼神,径直朝片场内走去。
没走几步,听到背后传来很小的一声“啧”声,似乎还没有学够,又接连“啧”了几下。
温兆谦想到方才堵在门口的叶忱的那个总是看起来无辜,但又总做出心机深重的事情的助理,眼神沉了沉,下意识咋舌,但想到什么,又抿平了嘴唇,头也不回地走了,不愿与一个小孩计较。
文萧想到他应当是要去找叶忱,就没有跟上去,甩了甩发麻的腿,在风里打了个寒颤,又觉得应该还是要把外套拿出来。
犹豫几秒,文萧又挎着那个很大的背包走进去。
叶忱的戏刚刚拍完回到化妆间卸妆,文萧进去的时候里面除了他、妆造师与温兆谦没有别的人在。
叶忱惊喜地从镜子里看到靠近的温兆谦,问他:“你怎么过来啦?”
温兆谦还没有开口,文萧先一步进了房间。
听到脚步声,叶忱朝门的方向看了一眼,发现是文萧,又把视线收了回去。温兆谦则没有分出神看他,坐在叶忱身旁不远不近的距离摆着的一个升得很高的化妆椅上,一只腿屈膝踩在椅子下的铁杆上,一只腿轻轻垂下来,踩着地面。
文萧没有出声打扰他们,眼神在房间里游移,最终在叶忱坐着的椅子靠背上找到自己的外套。
他想过去拿走,但这时温兆谦出声,问叶忱昨天傍晚发给他的视频是在哪里拍的。
叶忱笑了笑,很随意地说:“就是让小何软件上随便找了个附近的琴行。”
“都有谁一起去?会有人拍到吗?”温兆谦问。
叶忱说是:“应该不会,我不想麻烦剧组里的老师,就只带了小何,没发现有狗仔跟车。”
妆造师把他脸上的粉脂卸掉,叶忱朝她道了声谢送人出去。
回来后,叶忱合起手心呼了口气,让文萧去把化妆间的空调打开,说着有点冷,走过去熟练地把搭在椅背上的格子外套穿在身上,又低头看了眼外套上起的毛球,仰起脸冲一旁的温兆谦笑了笑,有些不好意思:“这衣服还是出道前的,我有点念旧,就一直没有换。”
文萧前去拿外套的动作停下来,不为所动地看着他,表情没什么变化地和叶忱对视了一眼。
温兆谦未置可否,只是忽然从椅子上站起来,走到叶忱身边去。
叶忱的笑容稍稍加深,在温兆谦靠近时正要开口,温兆谦竟然单手放在他身后的椅背上,另一只手撑在叶忱身前的化妆桌上,微一弯腰,直视他的眼睛,一字一句地问:“怎么突然弹那首曲子?”
叶忱一瞬间没明白过来他的意思,脸上的笑容顿了一秒,他被圈在温兆谦投下的阴影中,这样的温兆谦谈不上气势多凶,只是那股压迫感有些骇人。
嘴里支吾一段时间,叶忱可能是没想出一个很好的理由,脸色微微发白。
化妆间的空气一时变得凝固。
文萧抓了下肩上的包带,打算偷偷溜出去。
温兆谦却没有继续追问,忽地收回手,直起身,笑了笑:“弹得跟以前一样。”
叶忱没有完全放松下来,还是被他那一眼看得身体发寒,僵硬地扯出一个笑容:“是吗?那就好。”
“不过以后不要在外面随便弹了,我不喜欢。”
温兆谦漫不经心地说。
他抬手把左手上的黑皮手套扯下去,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靠近叶忱的脸,挑了挑,替他拨开垂在睫毛上的碎发,随后垂下眼,注视着他慌乱的眼睛,用很轻、很低的声音对他说:“只给我一个人弹就好了。”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