砚之听完语音,靠在沙发上,又给渝欢回了一个,确定下一期综艺的时间。
只不过,刚打好的字,又被他删除。
他的手术迫在眉睫,无论下一期综艺是什么时候,他可能都参加不了。
做完手术身体差,很难不被人看出来。
尤其是现在网上还时不时闹得腥风血雨。
沈砚之便挑了其他几个问题回答,略过了这件事。
刚关上手机,准备到书房处理剧本,手机忽然想起一阵铃声。
他又打开,是一串来自外地的陌生的电话号码,他皱了下眉,下意识挂断,没过几秒,同一个号码又打了过来。
沈砚之接起,那边沉默了好半晌没说话,沈砚之问了两句,那边仍旧没讲话,沈砚之刚想挂断。
忽然听见一道如同恶魔般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过来:“砚之,还记得我吗?”
沈砚之猛地顿住,犹如被钉子定在原地,瞪大眼睛,分毫动弹不得。
这场雨一直下到了第二日。
虽说下的不大,却淅淅沥沥地停也不停。
沈砚之一夜未睡,魂不守舍地在沙发上坐了一宿,直至天亮时,都没有睡意。
眼睛睁到干涩,手机一直亮着直到它自己关机。
苏鹤声出来时,见到的便是沈砚之一动不动的模样,他眼眸一沉,返回卧室拿了件外套出来。
“砚之,你怎么坐在这里?”
闻言,沈砚之僵硬地望向他,眼神一眨不眨,反应迟钝到仿佛没听见苏鹤声说话。
“哥?你怎么了?”苏鹤声坐下来,捏了捏他的手。
沈砚之先是问了句:“你好些了吗?”
“好多了,休息的也很好。”话匣子一打开,苏鹤声就抓住了机会,什么都要跟沈砚之说,“砚之,我再剧组根本没有睡好觉,你好香啊,床上有你的味道,要是能抱着你就更好了——”
“我们什么时候去离婚?”
“……什、什么?”苏鹤声惊愕地结巴起来,不可置信般定眼瞧着沈砚之。
沈砚之收回视线,昨晚的温存仿佛从未出现过,又转变成了那样冷清冷情的样子。
苏鹤声不会知道这一夜之间发生了什么,即便沈砚之尚未原谅他,但根本不至于第二日一早就提醒他离婚的事情。
这很蹊跷。
骤然的落差让苏鹤声原本已经飘起来的内心瞬间跌入谷底。
沈砚之深吸一口气,握着因为耗尽电量已经关机的手机,说:“你剧组是不是还有事情?”
“是,但这不——”
“昨天临时赶回来的?”
“对……”
苏鹤声懊恼不已,他完全猜不到沈砚之想说什么。
沈砚之闭着眼仰靠在沙发背上,缓缓说:“鹤声,就这两天,刚好趁你在,我们去领离婚证。”
“为什么?”
苏鹤声瞬间红了眼睛:“哥,你真的一点都不愿意个给我机会吗?”
“是不是怪我?”苏鹤声一把抱过沈砚之,“我会改的,我已经在改了!可不可以,求求你,好不好?”
沈砚之闭上眼,背着苏鹤声的脸上痛苦不已。
他怎么可能没感受到?
鹤声的的确确在改了,这样努力,他怎么可能感受不到?
严义说的没错,他或许就是倔。
是了……他一直都是这样,舒坦日子过久了,便容易忘了从前。
沈砚之推开他:“鹤声,明天上午十点,咱们民政局见。”
他丝毫不松口,苏鹤声却也不愿放手。
沈砚之进了书房,情况紧急,苏鹤声立刻给严义打了电话,请他帮忙照看沈砚之,自己买了机票回剧组。
总而言之,他明天上午十点,不能出现在民政局,甚至不能出常城。
沈砚之无法和他面对面,他便不用面对什么离婚的事情。
只是他想不明白,分明这段时间他和砚之之间的关系已经有了显著的缓和,昨晚甚至那样温柔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