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客官,你问陈家?今晚就是那陈家小儿子的成婚喜宴啊。”
“那您可知陈家小儿子娶的是谁家姑娘?”林祈岁问道。
粮铺老板却是一愣。
“谁家姑娘?”他摩挲了一把嘴边乱糟糟的胡子,眉头紧紧皱了起来,“就……陈光宗那个小姐姐嘛。”
“比陈光宗大了十岁呢,模样倒是挺好看的,人也勤快,光宗小时候,她老带着光宗在这条街上玩呢。”
粮铺老板也说是陈光宗的姐姐。
林祈岁皱起眉:“是他什么姐姐?”
粮铺老板摇摇头,突然鬼鬼祟祟的朝门口看了两眼,才压低了声音道:“不知道,两人小时候就在一块玩,但是越长大,好像关系越不好了。哦,对了,他姐姐好像叫……素荷。”
“王素荷?”林祈岁试探着问。
粮铺老板又朝门口看了两眼,连连摇头:“好像吧,我也不清楚,光宗就叫她素荷姐。”
“哎呀,小客官,别的我真不知道了。”粮铺老板堆起笑脸,“你瞧外面那人是不是找你的?站了半天了。”
林祈岁回头看了一眼,一道天青色的颀长人影,正斜倚在粮铺门口的大树上。
可不正是谢长兮。
“是我朋友。”林祈岁道。
他听出粮铺老板话里赶人的意思,淡淡道了声“告辞”,就离开了粮铺。
门口,谢长兮见他出来,顿时收起了慵懒的姿态。
“问完了?”
林祈岁点点头:“你呢?”
“去了四五家,都没人肯说。”谢长兮弯起眸子笑道,“只有一家的年轻妇人,许是痴迷我的颜色,同我聊了几句。”
林祈岁一阵无语。
问道:“那她都说什么了?”
“咱们昨日见的那个老妇人,生了四个女儿,死了两个,嫁出去两个,陈光宗是老六,他还有个抱养的姐姐。”
“应该是老五。”林祈岁若有所思道,“我刚刚问了那个粮铺老板,陈光宗抱养的那个姐姐,应该就是他要娶的新娘。”
“童养媳啊,”谢长兮皱了皱眉,“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,那小子还不愿意?”
“两人年龄相差太大了吧。”林祈岁道,“问的差不多了,回去吧。”
两人便一起往回走。
快到铺子门口的时候,却见隔壁那干瘦佝偻的张婆婆,拄着拐杖,快步朝两人跑了过来。
没错,是跑。
小老太太手里拿着拐杖,两只瘦小的脚捯饬的飞快,看起来就像是在往前蹦一样。
“林小子!林小子!”
苍老尖细的声音直灌入林祈岁的耳朵里。
“快回来啊!你家铺子出事啦!”
林祈岁朝自家铺子的方向看去。
这一看不要紧,屋顶上竟然有袅袅白烟升起,屋内似乎还有火光。
“走水了?”
第7章 无头纸人
“是陈家那老婆子。”张婆婆拄着拐杖,用力在地上戳了下,“你们一走,她就来了。先是砸门,见没人应,就放了火。”
林祈岁:……
这会儿也来不及多想,赶紧往铺子跑。
谢长兮糊好的那些纸扎品,可都锁在西屋呢,可别一把火给点了。
林祈岁跑了,谢长兮朝张婆婆礼貌笑笑,追在他身后也跑了。
小脚老太太拄着拐杖,只好又一挪一挪的往回走。
两人赶到铺子时,火已经烧起来了,却不见陈母的身影,想必是张婆婆跑来寻他们,陈母就跑了。
毕毕剥剥的大火已经烧穿了铺门,把堂厅堆在角落的半成品纸扎和桌椅都给卷了进去。
屋内浓烟滚滚,火势越烧越旺,根本进不去人。
而眼下,火势正在向东西两个房间蔓延。
林祈岁想起手札上第三条写的:作为一名纸扎匠,完成的纸扎品是很重要的东西,请保护成品纸扎完好。
看来,他还是大意了。
可谁能想到,就在快交货的前几个时辰,竟然会出这种事。
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,好在大火还没有烧进东西两屋,林祈岁瞥见隔壁花铺的门口有浇花用的木桶,里面似乎有水。
刚想过去拿,脚步一动,就被谢长兮拉住了手腕子。
他蹙了蹙眉,见谢长兮屈指一弹,隔壁的木桶便凌空而起,飘进了火势正旺的堂厅,将里面的水倾泻而下。
一桶、两桶、三桶……
木桶里的水源源不断,似乎永远也倒不完一般。
不过片刻的功夫,那火就被浇灭了。
张婆婆正好拄着拐杖,颤巍巍的赶了回来。
见此,枯瘦的脸上扬起一抹笑来:“年轻真好啊,两个人搭伴救火就是快。”
林祈岁:……
他刚要提步进屋,张婆婆却突然在他身后“哎”了一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