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怕什么?这丫头迷了心窍,老婆子我就当没这个外孙女!改日我给她建个庙,做个风水局,把她镇里面就好。”
“刚好有人盯上我们了,要派人来查,到时候我们就推说是祭神的风俗,再塞些银子,还怕出事?”
镇民们吵吵嚷嚷地应和起来,画面在一片菜市场似的喧嚣中淡了下去,像一缕烟似的被风吹散成雾。
天色再度亮起。
齐斯看了眼时间,正好是下午一点半。
“救救我……”井下的声音不知疲倦地响着。
齐斯回头看向杜小宇和尚清北,用开玩笑的语气说:“虽然不知道这些画面可不可信,但关于喜神娘娘的真相至少有解释了。这算是求我们办事前给个甜头吗?”
尚清北扶了扶眼镜:“喜神娘娘看样子确实是自杀而死,不过原因和徐嫂说的不同。她是被镇上人所逼迫,求救无果,才不得不选择死亡。”
杜小宇不懂就问:“听那些人的称呼,她不是‘小姐’吗?还有谁能逼死她啊?”
答案是欲望。
自从人类学会思考,习惯于谋取生存之外的更大利益,异化便开始发生。
权力、利益、争端、制衡,无一不促成人性的剥离,让人形生物一步步远离“人类”这个范畴。
不再有亲疏远近,只有蝇营狗苟、利来利往。
齐斯一步步走向井边,垂眼注视幽深如眼睛的井口:“还缺少关键线索,恐怕要下井去找。”
……
双喜镇过去的时空中,刘丙丁和李瑶靠坐在一口掀开棺盖的棺材旁,相对无言。
两人的会合简单到近乎于草率。
刘丙丁跟着送葬的队伍找到了停棺材的地方,刚好听到徐瑶的呼救声,于是撬开四枚棺材钉,将人扶了出来。
李瑶此时的身份是“徐小姐”,且位于徐宅之外,【带“徐小姐”一起逃离徐宅】的支线任务自然被判定为【完成】。
系统界面上,适时刷新出新的文字。
【恭喜您获得线索“地方志”】
一本泛黄的平装书在两名玩家脑海中翻开,密密麻麻的文字勾勒出双喜镇的过去:
三百年前,双喜镇不过是一个窝在山沟里的小聚落,交通不便,通行和采买都极困难,也因此一直与贫穷为伴。
直到一个姓徐的女人来到这里,一座有模有样的小镇才拔地而起。
那个女人自称“徐婆”,本是当神婆占卜算命、装神弄鬼的,并有一手厉害的蛊术,可以惑人心智,致人痴傻。
她在这一行颇有名望,渐渐不满足于骗人钱财,而开始借助走街串巷之便,迷走妇女和孩童,卖往他处。
时逢官府严查,徐婆四处物色,盯上了双喜镇这处隐蔽的地界,凭借多年积攒的钱财和人脉在此扎根。
她重操旧业,带着山里人流窜各地,迷晕女子后装入棺材,避开官府的耳目送入山中,待用蛊术害得痴痴傻傻,再运往他处。
起初官府并未注意到镇民们的行径。毕竟谁也想不到出嫁的姑娘会被混在丧葬的队伍里,以这么一种不吉利的方式办成喜事。
而等官府获知一切后,则为时已晚,双喜镇的产业已然做大。镇民们亲亲相护,更是交了不少供奉,打通了各个关节。
徐婆懂得分寸,为人长袖善舞,再加上从未招惹不该招惹的,知情者便大多睁一只眼,闭一只眼。
如是数十年过去,徐婆俨然成了双喜镇的主人,盖起了大宅,甚至和众多官员都有联络。
而后百年,她的行当和蛊术也一代代传下去,传女不传男,每代接手的人都被镇民们尊称为“徐婆”。
直到徐瑶那一代。
记录戛然而止,李瑶接下去说:“张生的姊妹在双喜镇一带失踪,张生险些将自己折了进去,九死一生才逃出双喜镇,到县里报官。
“一位县丞不知是受上官指派,还是路见不平,潜入双喜镇,来调查张生姊妹失踪一事。徐瑶作为那一代徐婆的外孙女,和这位县丞偶然相遇相识。
“在县丞的影响下,徐瑶逐渐不满于徐婆的勾当,想要联合县丞收集证据,解救那些被抓来的姑娘,可惜中途被发现了……”
刘丙丁追问:“所以徐婆她‘大义灭亲’了?”
“不是……”徐瑶微微摇头,却忽然住嘴。
她看到远处的白雾中现出几道轮廓模糊的影子,飘飘忽忽的,好像风一吹就会被吹跑。
影子越来越近,已然能透过纱一样的雾气瞧见血一样的腮红,隐约的诡异笑容缥缥缈缈看不太清,更显得骇人心魄。
“嘻嘻嘻……嘻嘻……”
一共七个纸人,纷纷挥舞着手臂飘了过来。
尖细瘆人的笑声混杂在纸衣服的猎猎响动中,一下下叩击着听者的神经。
“快躺进棺材里,盖上棺盖!”徐瑶翻身钻入棺材,顺手将刘丙丁也拉了进去。
“砰”的一声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