谷三娘就在此时动了手。
一阵淡淡的花香乘着山风飘飘徐徐的散了开来。
谷三娘怕被发现,并未靠得太近,等了片刻,药粉顺着风向已飘到了溪旁。守夜的人嗅到了香味,却未曾有所反应,身处山中,有花香袭来实属正常。但很快他们便觉出了不对,四肢百骸同时失了控制,身体一下便瘫软下来。好歹声音并未受限,可不等他们发出声响,高晋已如鬼魅般的飘至他们身后,手中的匕首一拉一扬,二人顷刻毙命。
他出手可谓电光火石,但还是惊醒了常年处于战斗状态的兵士。
弯刀出鞘的声音混着叫骂声一并响起,惴惴不安的女人们发现了异样更是惊叫连连。
谷三娘也执了短刀欺身而上,从离她最近的西北角下手,手起刀落毫不拖沓。这一面的六个人眨眼间便全部断了气,尸体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。不远处的女人们已吓得不敢再出声,但还是抖着不能动弹的身体想蹭得更远些。谷三娘见她们盯着自己的眼神仿如看到恶鬼,心里不由自嘲了声,却未再去理会。
高晋那边不容乐观,东南角由于离得最远,药粉散得太快,那方位的五个人基本未受影响。
突骑施是马上民族,功夫也是以马背上的攻击见长,此时虽是五人围攻高晋,却也没占得多少便宜。
反观高晋,他此次出门是掩了身份的,所以并未佩刀,他握着把短匕左支右捂,虽未露破绽,但遇上几人合力刚猛的攻势,也着实吃了些亏。
地上还趴了五个人,正努力撑着身体欲爬起来,谷三娘瞥了一眼,见他们一时半刻的起不来,便不再顾忌这边,一闪身冲入战局。
有了谷三娘的加持,二对五也不是什么难事。在高晋抹了一人脖子的同时,谷三娘也刺穿了另一人胸膛。收拾剩下的三人没费多大的气力,等他们停了手,脚边的溪水已成血色。
高晋拾起把弯刀,颠了颠,觉得挺趁手,扭身想把还喘气的那几个一并结果了。一回头却发现谷三娘拿着刀愣在了那里。他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,那一角背靠大山离着火堆最远,越过朦朦胧胧的火光仅能看清一个孩童提着把刀站在那。许是感觉到有人正盯着他,那孩子猛地转过了头,火光直映到脸上。那是张颇为精致的脸孔,十岁上下的年纪雌雄莫辨,此时他的脸上溅满了血污,他冲着谷三娘的方向往前走了几步,在火堆旁停下,然后就这么不闪不避直直的望了过来。
谷三娘见他满脸挑衅的看着她,心下叹了口气,这孩子虽可怜却不是个好相与的,她可不想伸手惹来麻烦。遂她扭了脸,看起脚边围着的一众女子。
高晋也晃荡着与那孩子擦身而过,却未多看他一眼,只蹲下身挨着个的检查地上的那些是不是都死透了。
那孩子没想到自己被忽视了个彻底,那两人该干什么干什么,连眼风都没扫他一下。他性子里的执拗劲一下子全勾了出来,僵着脸往谷三娘身边又凑近了些。
他靠近时正听见谷三娘对着那群鹌鹑状的女人道:“用不了半刻钟你们就能活动自如了。不过,我建议你们在这待到天明再结伴启程,省得好不容易逃得的性命再填了猛兽的肚子。”
那些女子大半都涕泪糊了满脸,一个个战战兢兢地不敢言语。沉默了一会儿,见谷三娘要走,其中最漂亮的那个,壮着胆子颤颤巍巍的道:“恩人活命之恩,妾无以为报,来世愿做牛做马供恩人驱使。但求恩人看在我们可怜无依的份上,能带上我们出山。”
谷三娘低头看了说话的娘子一眼,还未开口,高晋就挤了过来,蹲在那群女子面前,笑眯眯地道:“娘子求她不若求我,我最是心软了!”
高晋的样貌十分周正,只不过他板着脸时眉眼透着丝狠厉,可一旦笑开来,却有种乐只君子,福履将之的谦谦之态,很能唬人。
那女子显然也被骗住,放柔了语气,更显弱不禁风的道:“恩公大恩大德,妾愿为奴为仆侍奉恩公左右。”说着还抬眼看了看高晋,咬了唇说,“只要恩公不嫌弃妾蒲柳之姿。”
谷三娘嫌恶的瞥了一眼,才发现这些女人里竟还有几个也眼神闪闪的盯着高晋,仿若那饥民看着刚出笼的大馒头。她一阵恶寒,忙掉转头跑到那堆尸体面前搜搜寻寻,看能不能找到些有用的物事。
那孩子却是认准了她,她去哪里,他就跟到那处,也不吭声,就在她三尺开外直挺挺的杵着。
高晋依旧笑得很开心,嘴里念叨着好说好说,手底下不停划拉着,敛了一堆兵器,哗啦啦全数扔到了那群女子面前。在那些人目瞪口呆中,一脸真挚的道:“这些武器也算我的心意,你们一人挑一件拿着防身,我走得也安心。”
谷三娘不欲再听他鬼扯,挑了个方向抬脚就走。临走前怕火堆灭了,还顺手又添了把柴火。
高晋见她说走就走,也不再耽搁,赶紧随了上去,对身后的哭喊求助充耳不闻。
她追上谷三娘,边走边调侃道:“真是好狠的心肠,把那么些美人丢在山里,也不怕她们喂了狼。”
谷三娘斜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