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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5章(1 / 2)

他如此与人为善, 真令人大吃一惊。

袁泰不停地用袖子擦汗,感到胆战心惊,这会不会是他在这世上过的最后一个新年。

寝殿很大,布局敞亮,门连着门, 幽邃深远,进门的第一间,靠窗布着罗汉塌,塌上无所杂陈,塌下摆设平头案,墙上挂古画,灯挂椅边设座屏。他每天都经过这里,但是不常在此处久留,宫婢内宦每天都进来打扫,处处一尘不染,家具干净如新,古画墨如灯染,纸张泛黄,好像静止在那里过了几百年。

今天这里有点不一样,罗汉床上多出来一张小几,小几上面摆了几盏茶水,几盘糕点。画上的人物保持着一成不变的微笑,笑容里却带上了几分温暖,一定是有人百无聊赖的时候向它睁开了眼,好奇的目光曾经落在那上面,短暂的睃视激活了黑暗里的精怪,他们争前恐后地附着到画的上面,跟画上的古人一起投来呆滞又欢快的目光,熙攘着凝视几百年之后窗外的雪影,窗下的喧嚣。

第二间房是密封的隔道,左边有一扇小门,通向殿外的温泉。

最后一扇门,往两侧推开,“啪哒”,“啪哒”的脚步声不轻不重地在静谧的夜里响起来,徐直惊怕地闭了闭眼睛,抱住被子窸窸窣窣往里面躲。

红烛盛大的火苗散发出来的金芒,以及紧随而来的烟花在高空绽放掀开的雪光,把她蜷缩的影子映到莹润透亮的黄缣床帏上,簌簌抖如落花。

空气里飘散着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不安的花香,香雾里弥漫着微微的汗湿。

李泽唇角挂着不易察觉的微笑,他穿着黛紫色缭绫浴袍,随手把擦拭头发的沐巾抛到椸架上,隔着帏幛,喊出了一个令他自己都感到意外的称呼。

“三娘。”

她自然是不应,她叫徐直,根本不叫什么“三娘”,从来没有人这么喊过她,她也从来对这个称呼没什么印象。

但是李泽一点也不介意,他走到床边,又喊:“三娘,你睡了吗?”

徐直抖得更厉害了,李泽躺下来,将她扑到怀里,贴到她耳边,好像叫上瘾了一样,满含诱哄的语气,轻轻道:“三娘。”

徐直猛地使力推开他,挂着泪往角落里躲,一边躲一边给他下跪,语无伦次道:“求求你,放了我吧。”

“我想了一天,根本想不起来你。”

李泽无动于衷,他坐起来,颇为耐心地劝解她:“一天不够,以后慢慢想,总会有想起来的一天。”

“我最近休假,正好陪你一起想。”

他慢慢靠近,搂住她的脖颈贴近自己的胸膛,语气暧昧地控诉:“倘若你恢复记忆,就会发现你现在的所作所为是多么对不起我。”

“我们本来才是一对。”

“他抢走了你,还诱惑你通——奸。”

徐直思虑了一天,也哭了一天,她的脑子里反反复复只有一个念头,她要回到徐回的身边,她受不了他给他们的感情下这样的定义,频频摇头,“不,不是这样。”

“我们一起长大,情深意笃,两相爱慕,我们经历了那么多事情,证据确凿。”

李泽吻她,嗤笑道:“是这样的,他固然该死,你也不全然无辜。”

“一开始我打算把你送到岭南的雨林沼泽里喂鳄鱼。”

“《唐律》上对于不忠贞的女人有很严厉的惩罚,而你的不忠性质更为恶劣。像你这般人生观念如此糟糕,道德败坏到跟亲弟弟睡到一张床上的女人,简直是十恶不赦。”

徐直的眼泪不停地往下掉,她逼迫着让自己清醒,努力与他周旋:“我犯了大错,请求你的原谅。”

“过去的事情我已经全然忘记,眼前的生活才是切切实实的,这辈子你对我有恩,让我下辈子来报,好不好?”

“只要你放过我,我会顷刻把这两天的事情都忘掉,绝不会跟任何人提起。”

李泽笑道:“下辈子的事情谁说的好,我只要这辈子。”

“你既然真的那么诚心,不如就这辈子吧。”

“我愿意给你一个悔过的机会。”

他皱眉,在帐下为难道:“你如果全然忘掉,那我岂不是努力白费?为何要忘掉。”

“说起切切实实,你我如今睡在一起,不也是切切实实的吗?”

他盯住她的眼,讥讽地笑着试探:“还是说,他在床上比我好?”

徐直还欲解释,但是他已经不想听了,翻身将她推倒,徐直抖如筛糠,李泽伸出食指抵到她的唇上,悄声道:“知道我为什么改变主意吗?”

他停下来让她感受,徐直恐怖地哭叫,他就笑,开始解她的衣服,恶劣地威胁她:“今天再扫了我的兴致,明天就把你丢到岭南喂鳄鱼。”

李泽制住她挣动的手脚,自顾自兴奋地说:“就先生个女儿吧,如果是儿子,生下来跟你一样愚蠢,我一定受不了。”

“如果是女儿,愚蠢一点也没什么大不了。”

徐直什么也没听进去,她崩溃地摇头,她遮哪里,他就伸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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