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身上押宝,向名烽就这样在万众瞩目下踏进了法院。
开庭过程不可被记录,于是现场进入焦急等待的几个小时。就算是走在道路上,也会瞥见小饭馆里头挂着实时转播的电视机画面。
画面被投到千千万万人的手机里,自然也被投到了林堂春的手机屏幕上。
这三天他似乎又和周洄进入了冷战模式。
不过这次纯属是单方面冷战, 对于周洄的所有包括线上线下的言语关心,林堂春一律选择不回答不在意的态度。白天因为两人都去上班倒是还好,眼不见心不烦,到了晚上两人下班之后同住一个屋檐下,王姨又不在家,冷战趋势自然愈演愈烈。
第一个晚上,林堂春洗漱过后本想立刻拥抱大床,却在从洗漱间出来的一瞬间就看见周洄的两条长腿霸道地横在床上,而长腿本人正在戴着眼睛轻蹙眉头看着电脑处理工作,注意到林堂春这边的动静后果断合上电脑摘下眼睛准备睡觉。
林堂春:“……”
他心中无限懊悔为什么不在前一天晚上把被子挪到自己的小床上,与自己心理斗争了片刻后还是决定暂时为睡眠妥协,装作看不见地走过去在床上躺好,只不过两人中间相隔的距离大得再睡一个人都绰绰有余。
为了不看到周洄幽幽的眼神,林堂春干脆闭上眼睛酝酿睡意,没想到眯着眯着竟然真的迅速产生了困意,就在即将进入深度睡眠的那一刹那,一只长而有力的手臂横了过来径直揽在他的腰上,并不动声色地将人往自己怀里揽了揽。
林堂春在恍惚的睡意中浅浅一怒,刚想睁开眼睛与周洄对峙,奈何背后的怀抱实在太舒适宜人,他想着想着竟然就这么舒舒服服地睡了过去。
第二个晚上。林堂春吸取了前一天晚上的教训,干脆提前把被子搬回了自己的小床上。等到周洄洗澡出来看到光秃秃的大床眉毛一挑,不用猜都知道发生了什么。于是在两次敲门后,林堂春终于不堪其扰把在门口绅士卖惨的周洄给放了进来。如同放恶狼归山,人刚进来林堂春就被叼住颈侧不放,他心知抵抗无果便心一横装睡过去放弃抵抗。
恶狼吃饱了肚子,开始在林堂春耳朵边上带着气声说小话:“什么时候原谅我?”
林堂春听到周洄这个语气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,心说你还委屈上了,并继续不动装睡。
过了几分钟。就在林堂春以为身边不会再传来声响时,暗黑寂静的夜里传来一声微不可闻的:“算了。”
林堂春心一沉,什么算了。
可惜那两个字过后,周洄再也没有说过其他的话,只是把臂弯又收紧了些,让他能清楚感知到怀中人的存在。
林堂春不知道,他想说的是,算了,还是别原谅我了。
因为连他自己都无法原谅。
只是月光浅薄,始终无法照清楚两人在内心说的话。
就这样一直到了开庭日,两人还是冷着各自上班,林堂春拒绝了周洄的接送服务,并早早地离开家去了公司,这上班时间连平常习惯起早的荣清都自愧不如。
到公司到得早也有好处。比如说可以早早把早上的工作完成然后看实时直播。
即使其他同事们就算没有完成工作也在看,包括荣清。
等待的时光是焦急难熬的,林堂春不敢确定另一边的周洄有没有关注,即使他并没有在场,也不在那十五名家属之内,他的心也依然像是被揪起来一般,恨不得随着原告一起进入法院。
因为他知道如果败诉了会意味着什么。
中午时分。法院的大门终于打开,风吹乱了往外走的人们的头发,记者们见状立即围上去。
原告已受到法院保护安全撤离,只剩下向名烽和团队几人堪称意气风发地走出来。
记者们如猛虎般扑上去:“向先生!向先生!请问结果如何——”
向名烽也没有躲避,行至记者们面前,恭敬地拿起话筒,在千万双眼睛面前开口:“我说过,不会让大家失望。”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