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灯笼的烛火摇曳,栗音耳边,狐妖声线靡丽,幽幽婉转,气息轻轻飘过她的耳廓:“只是这采补术,并非采补旁人那一类,更准确的说,是被采补术。”
“换言之,也就是炉鼎,她们所修行的功法,全在于如何让人采补,和那些功法、符箓、丹药、灵石、灵器…都是供给男子、成其道义的一部分。”
似看出了她的想法,狐妖轻哂:“是了,一面不允许女子入道,一面又准许她们自愿成为炉鼎…”
戏台上的小人偶打坐结束,她站起身来,身边环绕起闪烁的灵光,以示她已经入道了。
“即使入道,灵丹妙药、天材地宝也难以落到女修手上,因而,女修修炼突破的速度,比不得那些在灵材滋养下步步进阶的男修,以此竟然成了女修不如男修的佐证。”
“再者,她们修行的炉鼎之法,远算不上正常的功法,甚至难以和同修为的男修制衡,刀枪剑戟,都在男修手中。”
那个刚刚入道的小人偶安静站着,侧着脑袋,看向戏台的另一侧,那些小人偶们举着武器,武枪弄刀,好不神气。
倏尔,其中一把剑甩飞出去,落到了她的脚边,她便把剑举起来,也来了一段,剑没能舞完,便被其他小人偶围住,夺去了她手中的剑。
明显,剑不是她可以拿的东西,被抢走了剑的小人偶站定未动,兴许,她的修炼到此为止了,只有炉鼎修炼之法,才是她可以触及的领域。
可狐妖的叙述没有就此打住。
“多方限制之下,却被一女修寻得了破局之法。”
戏台上,那个小人偶动了,她又坐了下来,身边堆起了许多功法。
小人偶翻看起每一本功法,时不时沉思,抬手施法,似在钻研什么。
“既然只允许女修修炼采补术,那她便修采补术。”
“她只能拿到采阴补阳的功法,也可能只有采阴补阳的功法,试想,那里怎么可能会允许采阳补阴的功法存在呢。”
狐妖继续讲故事:“哎呀,不过光研究采补术应该是不够的,她可能也一并去偷学了许多其他的把式,比如剑法、刀法…”
戏台上的场景应声而动,那个小人偶躲在角落,看其他人偶们练武,随即,画面一转,她也拿着棍棒,仿照刀剑,挑刺劈砍。
“终于,可能一年、十年、一百年——”
戏台上飞快走过春夏秋冬,小人偶时而静坐钻研功法,时而起身舞枪弄剑。
“她逆转了采阴补阳的术法。”
“自此,合欢道初成,她可能暗中积蓄,也可能出其不意,将那些妄图采补于她的男修们,将他们的修为,统统化作了自己的灵气。”
“如此大逆不道之人,岂能容她存活于世!”
戏台上,那个小人偶被其他小人偶层层包围,狐妖还在讲故事。
“想来,那一定是场恶战,只可惜,无人敌过她百年的苦功。”
小小的戏台上,演绎着一场悍然的打斗,终而,她还站在那里,迎百家剑指。
“其人破而后立,杀出重围,自世家往东,化流光而去。”
“从今往后,自立门户!”
“若是让世家说起当日,定言称那女修不敌男修,遁逃罢辽,至于事实究竟如何,亦有说,她在直上高天、远去东方之前,曾留下一句话,所谓跟我走!”
“兴许有她这句话,那些生在世家的女修,也随其后纷纷东上。”
“那处比邻魔域的荒山并非乐土,比医毒谷还要偏僻,还要靠近魔域,却是她们的立身之处,直到今日,正是合欢宗所在。”
“直到今日,也一直和世家针锋相对。”
戏台上,小人偶不再是一个人,她立身在众人之前,似在迎天下女子聚首。
“这是合欢宗开山掌门的故事?”栗音问。
檀离讲完了故事:“是,等你去了那会武,应该也能听见合欢宗她们自己的讲述。”
他又道:“所谓针锋相对呢,便是世家男子有妻妾成群,不准女子水性杨花,到了合欢宗,这等情况便反过来了。”
“合欢宗的开山掌门出手狠厉,昔日折辱,定要奉还,有她在那边立主,连带着世家也不得不放宽了对女子的限制。”
“现如今,还有好些个世家家主,都是女儿身,过往大抵不会有这等境遇。”
“而且,听说合欢宗合欢道的功法有过数次改进,当初作为逆转阴阳的本法太过狠绝,被采补的男修容易根基受损甚至身死当场,实乃邪修做派,以是如今的合欢道功法柔和了许多,男方也有些益处。”
可怜那点狠绝和益处,大概比不得那些世家被采补的女修们。
栗音想,她很快想到了玉欢宫的功法,兴许这里面有些共通的门道。
她想到了,檀离也想到了:“听闻魔域还有个玉欢宫,没准那位玉欢宫主也和合欢宗主一样,破而后立,自立门户。”
故事讲完了,栗音微微叹了口气,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