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话那边沉默下来,仿佛全世界无声崩塌的沉默,过了不知多久,赵知与说:“我还需要一点时间,哥哥,你……”
需要多久?需要时间做什么?你什么?
电话陡然挂断。
冯谁再打过去,熟悉的机械音响起,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,请稍后——
啪。
冯谁扔掉了手机。
唯有这一次,赵知与接起了电话,简直像做梦一样的经历,但通话记录不容置疑地存在着,提示其坚不可摧的现实性。
一个月过去,冯谁看到了赵知与和陆名的婚期,在来年的八月。
在他们相遇的夏天。
听说有一种爱情产生的原因是吊桥效应,在高压刺激环境中,人容易将生理上的紧张误以为身边人的吸引力。
冯谁开始想,赵知与是什么时候喜欢他的?是高尔夫球场他抢了他的东西?是他为他被霸凌出头?是他在暗杀中保护他?还是这次的逃亡途中?
怎么看,每一个节点好像都契合吊桥效应。
冯谁把两大家族联姻的消息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,心底渐渐生出对赵知与的恨意,但怨恨只停留了几天,他终究没办法去恨赵知与。
冯谁辞了酒店工作,卖了郊区的房子,带着老方找了个小山村定居。
湖边小屋,他一开始的梦想,为此差点误入歧途。
他和老方期待了很多年,宁静的、安全的生活。
这期间他一边学习,一边留意着赵家和赵知与的消息,顺便利用网络把陆名扒了个光。
赵知与眼光真的差死了,陆名这种金玉其外、走马章台的花花公子也看得上。冯谁心里又酸又气,在少数几个有关陆名的帖子里分别留下“此人过于花心”、“不守男德”、“前女/男友能组个足球队”等恶毒评论。
徐燕然给他打来电话时,冯谁差点忘了自己还有个妈妈,亲生的。
他接了电话,徐燕然又惊喜又忐忑,小心翼翼地问他过得好不好。
“挺好的。”冯谁跟他讲了老方癌症的治愈,两人靠着房子的升值大赚一笔,他鲜少这样心平气和跟徐燕然说这么多话,徐燕然又高兴又难过,在电话里哭起来。
“小谁,你真的长大了,我的好孩子……”
冯谁有点头大:“妈,我都三十了,还有,你叫我全名……”
没等他说完,徐燕然又哇地一声哭出来。
跟赵知与在一起的时间虽然短暂,但冯谁好像学会了怎么哄人,他耐着性子安抚了徐燕然一番。
“妈,你过得好吗?”
徐燕然沉默了一会儿,语气有些不自然:“嗯,挺,挺好的。”
她没说,冯谁也没追根究底:“有什么事就说,你儿子现在挺能打的,一般人打不过。”
“没,没有,我真的挺好的。”徐燕然讲了下自己的生活,算不上幸福完满,但比从前强很多,最后小心翼翼的问,“小谁,你,你是不是……没那么怪妈妈了?”
冯谁换了边耳朵,叹了口气:“从前你不信任我,是我没有强大到足够让你信任,妈,当年你也只是个被欺负了的女孩子。”
徐燕然抽噎起来:“小谁……”
“有什么事说,我把地址给你,有空可以过来玩,老方也挺想你的。”
挂了电话后,冯谁看了眼天色,扛着锄头出门,老方叫住他。
“我前两天认识的隔壁村的阿婆,她家有个小孙子……”
冯谁捂了捂额头,老方一把打下他的手:“你听我说!”
冯谁乖乖站好:“你说。”
“再相一次试试,成不成的无所谓,多个朋友也好。”
赵知与推开门,秘书惊叫:“您还没预约,董事长现在有事,请不要……”
赵成乾从办公桌后抬眼,对秘书点点头。
赵知与走了进去。
“嗯,行,先就这样,观察一阵子再说。”赵成乾挂了电话,赵知与已经坐在了他对面。
“你的规矩呢!”赵成乾不悦道。
“爸,您太辛苦了。”赵知与没理会他的斥责,“今后您少操些心,对身体也好。”
赵成乾看了看他:“赵家肯定是要交到你手上的,我也操心不了多久。跟陆名的婚期怎么定到了明年?”
“我不打算跟他结婚。”
赵成乾一拍桌子站起,怒道:“你说什么?”
赵知与往后靠进办公椅里,看着赵成乾的眼睛,一字一句重复:“我不打算跟他结婚。”
“不跟他结婚,你准备跟谁结?”赵成乾眯了眯眼睛,“那个冯谁?”
赵知与没有片刻迟疑:“是。”
“你放肆!”赵成乾怒吼,“蠢货!感情用事的蠢货!你喜欢他养在外边不就行了!非得要个形式名分,为他一个保镖惹你爷爷生气,白白放弃赵家的家业,老爷子已经把旁支的小孩接到身边教养了,你清楚这是什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