蓦地响起魏执岩讥讽的笑,连说话时尾音笑意还未散却:“我很期待到时候你是会选择保全,还是弑君。”
那时陆炡只认为这是句疯话,直到未来一天三角刀断头台矗立在面前。
而他手里牵着放下断头刀的绳索。
第34章 我也喜欢你
技术部同事敲了敲遗体美容室的门,把3d打印的五官模型放在桌上,朝里间喊:“廖老师,模型打印出来了,你看看成么?”
自槐林煤气厂事故后,批给馆里资金一到账,统一置换新机器。
把原先低沉本的熔融沉积打印技术,更新换代可高精度打印细节部位的光固化技术。
材料也由较便宜的蜡质材料统一换成生物相容性树脂,大大降低严重创伤和疾病缺损遗体的修复难度。
廖雪鸣换了副新的无菌手套,捧起模型左右看看,露出满意的笑容:“辛苦哥了。”
“都应该的,客气什么。”
中午天太热,同事坐在空调前凉快,刷着短视频与廖雪鸣闲聊。
他突然想起什么,抬头说:“今儿晌午头上,检署的那位检察官来了,个子老高,戴个眼镜,长得挺帅的。”
“陆检察官?”
“对对,是姓陆。我临出门的时候,听到他说要找魏执岩。”
“魏哥?”廖雪鸣一怔,“是有什么事情吗?”
“不知道,好像是工作上的事,看着主任领他往宿舍去了”
同事走后,廖雪鸣想了想,给陆炡发了条短信。
问他是不是还在殡仪馆,但午休时间一直未收到回复。
下午从肿瘤医院送来的这具遗体,逝者生前因患鼻咽癌切除了鼻部,最终还是癌细胞恶化扩散去世。
用鼻梁支架固定后,廖雪鸣仔细贴合修复材料,尔后用油彩着色,化妆刷点出毛孔和纹路。
结束时再抬头,墙上的电子钟已过晚上八点,窗外天空一片黧黑。
遗体被送去灵堂后,廖雪鸣收拾殓台,洗刷工具,随后洗澡、消毒、换衣锁了门从后院出来。
初秋的夜风吹得他一激灵,忽然觉出饿意,下意识地搓搓起了鸡皮疙瘩的手臂。
山里昼夜温差大,中午干热,晚上阴凉。每次都想着明天一定带外套,可最后都是冻着回家。
正巧碰到值完夜班的同事,两人一块回了后山宿舍。
到路口分别时,同事顺手指了指廖雪鸣住的平房,“欸,你家里来人了啊,灯亮着”
里外两间房都敞着光,照亮门前一片红砖地。
他迷迷糊糊地说:“可能是早上出门忘记关灯了”
等推开栅栏门进到院子,看到垃圾桶边上扔着的活力28时,廖雪鸣心里一惊,连忙提起来。
“谁把我洗衣粉扔了?”
他抱着半袋洗衣粉转身,又一惊。
两根晾衣绳上挂满了洗净的衣服,院子里的花盆整整齐齐码在墙根,砖缝里的杂草也被清理干净。
呆滞地走到门口,廖雪鸣嗅嗅鼻子。低头看见墙角点着盘蚊香,燃出缕缕灰色的烟,平时萦绕的蚊虫没了踪影。
廖雪鸣一手抱着洗衣粉,猜测自己是因为工作时间太长出了幻觉,茫然地推开门。
前脚刚进去,后脚还没落地。只觉眼前光线被挡住,一只手抓住他的后衣领,拽到了旁边椅子上。
尔后听见头顶传来严肃的一声指令,“换鞋。”
一双灰色的亚麻拖鞋被扔在眼前。
他愣愣地抬头,启开唇没能发出音。
陆炡背对灯光,几乎要将那颗他一直舍不得换的20瓦老灯泡的光芒全部挡了去。
廖雪鸣不仅惊讶检察官为何奇幻般地出现在家里,更惊讶的是他的穿着打扮:
白衬衫的袖子被挽到手肘,脚踩的拖鞋与地上那双同款式、不同尺寸。
而最违和怪异的是上身系着粉色围裙,去年中秋节馆里给发的生活物资。
手背拍了两下廖雪鸣的脸蛋,陆炡轻“啧”一声,“傻了?”
他回过神,下意识点头,又快速摇头,仰头问:“陆检察官,您怎么会来这里,还穿着”
闻言,陆炡环抱手臂,话里又气又笑:“廖雪鸣,你还好意思问,你住的是猪窝么?”
中午从魏执岩的住处出来,想起廖雪鸣也住在职工宿舍,顺路去瞧一瞧。
而他家也极好找,远远望去满是红黄相间的太阳花,从院子里长到外面小路。
大门没锁,然而陆炡进去后简直无从下脚。
杂草几乎把砖路掩埋,左一盆花右一盆花,废弃的半截水缸浮着层绿苔,水里的孑孓上下游动。
勉强往里走,脚下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脚,下意识地扶住旁边一棵细矮的枣树。
再从粗糙的树皮上抬起手,发现沾满了昆虫的排泄物。
等进到住人的屋里,开门那刻陆炡觉得自己像是从原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