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太医点了点头,说道:“有劳兰香姑娘。”然后他便跟在兰香的身后,出了厅门,往齐玉湮居住的院子而去。
兰香一走进院子,便高喊道:“姑娘,宫里来了太医给你瞧病了。”
竹韵正在齐玉湮房里,听见兰香的叫声,两人皆是一怔。
“竹韵,我装病的事情,不会被太医看出来吧?”齐玉湮忙问道。
竹韵眉头微锁,轻轻摇了摇头,说道:“应该不会的。这水土不适谁也看不出来。而且奴婢这两天给姑娘服的药,有乱气血的作用,太医来给姑娘把脉,也只能看出姑娘气血不足,发现不了什么的。”
“好。”齐玉湮心底微微放松,对着竹韵说道:“那你去将太医迎进来吧。”
“是。”竹韵点了点头,便往屋外走去。
竹韵出了房门,一眼便看见了跟在兰香身后的年轻男子,她当场便怔住了。
王太医看见竹韵出现在房前时,脚下也是一顿。他的双眼虽然微微一眯,却似乎并不意外,反而在唇边缓缓勾起一抹笑意。
“竹韵,你还愣着干嘛?”兰香对着正在发愣的竹韵叫道:“还不快请王太医进屋去。”
经兰香这么一叫,竹韵似乎才醒过来,对着王太医一礼,说道:“王太医这边请。”
“好。”王太医对着竹韵点了点头,然后便抬脚进了屋。
齐玉湮坐在窗前,正在往插瓶里弄着梅香早上采摘回来的桃花。
王太医走到齐玉湮面前,行了一礼:“微臣王未见过齐贵人。”圣旨既下,齐玉湮便已经是皇帝的女人了,他自然应该要以臣子自称。
齐玉湮抬头望着王太医一眼,点了点头,说道:“有劳王太医了。”前世的齐玉湮一进宫,便宠冠六宫,平时身子有些不舒服,都是太医院里资历老的太医来给她看病。像王太医这么年轻的太医,她以前可没有见过。
想到这里,齐玉湮便猜想这年轻的王太医,应该没有那帮老头子厉害,心里便放松了一些,对着王太医说道:“我这脸突然变得这般模样,可急死我了。王太医快来替我瞧瞧吧。”
王太医又是恭敬一礼,说道:“微臣遵命。”
这时,兰香为王太医搬了一张凳子过来,放在齐玉湮身前。
齐玉湮伸出手来,竹韵在她腕上搭了一张薄丝帕。王太医缓缓伸出手,搭上齐玉湮的手腕处,为她把着脉。
竹韵站在一旁,紧张地看着王太医,心里似乎有些忐忑。
未几,王太医便起了身,对着齐玉湮一礼,说道:“贵人,微臣已经看好了。”
齐玉湮不动声色地看着王太医,笑道:“那我到底是什么病啊?”
王太医没有直接回答齐玉湮的问话,只说道:“可否将贵人现在正服的药方,拿来给微臣看看。”
齐玉湮怔了一下,对着竹韵说道:“竹韵,将药方给王太医看看。”
“是。”竹韵很快便将药方拿了过来,对着王太医说道:“奴婢也是略通医理的。前些日子姑娘身子不适,奴婢便斗胆替姑娘看了看,发现姑娘是水土不适,引起气血不调,便为姑娘开了这药方,她不知道奴婢看得准不准?还请王太医多多指教才是。”
王太医听了竹韵的话,面上微微一笑,伸手便从竹韵手中接过药方,说道:“我先看看。”然后他展开药方,看了起来。接着,他的眉头便慢慢皱了起来。
竹韵看着王太医的表情,心里感觉有些不妙,她小心翼翼地问道:“王太医,奴婢没给姑娘断错症吧?”
看到竹韵没有底气的模样,齐玉湮的心一下便悬了起来。
王太医听到竹韵的话,抬起头,深深看了竹韵一眼,慢慢,他嘴角带起一丝笑意:“竹韵姑娘看得很准,的确如竹韵姑娘所说,贵人是水土不服引起的气虚血亏,还请贵人继续按竹韵姑娘开的方子服药吧!”
王太医说了这话之后,齐玉湮和竹韵齐齐松了一口气。
接着王太医便向齐玉湮告辞。齐玉湮赶紧让兰香将他送了出去。
等王太医离开之后,齐玉湮若有所思地看着竹韵,问道:“竹韵,你不是说,你给我开的药,能骗过太医吗?怎么我看你刚才对着王太医时,好像很是紧张呢。”
竹韵忙说道:“姑娘有所不知,这太医名叫王未,是我师父死对头杏林坊王直的儿子。师父虽然和王直互相不服,但却对王未极为欣赏,常夸他青出于蓝而胜于蓝,可见他医术多么了得。之前我们两家药坊比试之时,我每次耍花招都会被他戳穿。我也没想到,他居然进宫当了太医。刚才他一说要看我的药方,奴婢真的是紧张得很,害怕自己像小时候那样,又被他戳穿啊!”
齐玉湮听了竹韵的话,心里一惊,忙问道:“那他到底看出来了没有?”
竹韵愣了愣,说道:“奴婢不知。”歇了会儿,竹韵又低头说道:“不过,他就算看出来,应该也不会说的吧。”
齐玉湮看着竹韵脸上微微泛着红光,想到先前竹韵与王太医之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