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他的背影,她的眼泪一下便滚掉下来。她不是不想要他的宠爱,她只是不敢要。她可以不要自己的命,但她不敢用自己家人的生命来赌这一把。
前一世,你负了我。这一世,就让我负你吧!
想到这里,她将眼睛轻轻闭上,任由泪水在自己脸上肆虐。
见李璟离开后,竹韵忙进了屋来,看着无声音哭泣着的齐玉湮,她脸色陡然一变。竹韵上前轻轻推了推她,轻声问道:“贵人,皇上说什么了?”
齐玉湮慢慢收起眼泪,擦了擦脸,说道:“他,他没说什么?”
“皇上是不是很生气?”竹韵小心地问道。
生气?齐玉湮苦笑一声:“他应该是很生气吧。”
“他没怪罪贵人?”竹韵又问道。
她默了一下。虽然他很生气,倒真没说过要降罪的话。她摇了摇头,说道;“没有。”
听到这里,竹韵松了一口气,说道:“贵人这么骗皇上,他都没治你的罪,看来他对贵人还是有几分情意的。”
他对她,还有情意吗?想到他那绝决的背影,她心里却没有竹韵那么自信。
李璟走了没多久,梅香便被放回来了,脸上的药膏早已经被洗净。据她所说,李璟并未为难她。齐玉湮见梅香回来,心才完全放了下来。
这一夜,对齐玉湮来说,注定是个难眠之夜。
次日一早,竹韵便给齐玉湮带了一个消息。
昨天李璟从昭纯宫离开之后,便招了梁紫云侍寝,今日一早,便晋封她为贵仪。
听到这个消息后,齐玉湮的头一时有些发懵。呆了半晌,她才回过神来。
说不难受,是假的。毕竟她对他,前世的情意并无半分虚假。
如今,他招梁紫云侍寝,难道这就是他昨日所说的如自己所愿?自己不愿受宠,他便去宠别的女人?
想到这里,齐玉湮心底一片哀伤。鼻子一酸,眼泪便掉了下来。
看着齐玉湮伤心的模样,竹韵忙劝道:“贵人,你也别伤心了,只要你跟皇上服个软,皇上一定会消气的。”
齐玉湮摇了摇头,抬头望着竹韵,浅笑道:“我没事,这样,也挺好的。”
既然自己不想与他在一起,他为什么不能跟其他的女子在一起呢?他是皇帝,不可能为谁停留的。
竹韵见齐玉湮态度依然坚决,叹了一口气,也不多说了。
过了几日,又有消息传了来。
皇帝又招了嫔妃侍寝,这一次他宠幸的人,是潘莠君。
齐玉湮听见的时候,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。
她可以忍受李璟宠幸罗巧儿,甚至忍受他宠幸梁紫云,可就万万接受不了他宠幸潘莠君。
她无法忘记,前世潘莠君设计陷害自己与钟毓有染,害自己被废不说,她的父亲更害了自己全家,连自己视若生命的暄儿也未能幸免。虽然这一世的潘莠君,还未对她做过龌龊之事,但她心里对这个心肠歹毒的女子,仍然充满了深深的恨意。
可是,现在的她,对潘莠君受宠一事毫无说话的余地。年初所选的四个嫔妃,除了她,其余三人都已经受宠。在众人眼中,她只不过是一个不受皇帝喜爱的冷妃而已。
看着齐玉湮的面色苍白,身体轻轻颤抖。竹韵知她心中难受,便上前劝道:“贵人,虽然现在皇上的嫔妃中,只有你未能侍寝,但凭皇上对你的情意不会比她们少,只要你主动向皇上示好,皇上一定会……”
未等竹韵将话说完,齐玉湮便摇了摇头:“竹韵,我上次就说过,这样挺好的。”她转过脸来,看着竹韵,轻笑道:“我不是一直希望自己被皇上冷落吗,现在不是正合我意?”
“可是,贵人,没有皇上的宠爱,在宫里生活会很难的。”竹韵叹了一口气。
“还能有多难?”齐玉湮轻轻笑了起来:“更难的事情,我都难历过,现在这些,又算得了什么?”
前世在那阴森潮冷的冷宫里,她一个人也不是过了大半年?她相信,没有什么日子会比冷宫的日子更让人难捱的。
“对了,皇上还晋封潘嫔为姬了。”竹韵又说道。
现在,自家的贵人既没有侍过寝,又没有晋过位份,在这宫中,委实有些尴尬。
齐玉湮对此似乎不太在意,对着竹韵浅笑道:“她晋位份便晋位份,干我何事?”
听她这么一说,竹韵呆了呆,没有说话。
“对了,竹韵。”齐玉湮又说道:“你去找花匠要些花来来,我想在院子里种种花。”
竹韵问道:“贵人现在还有心思种花呢?”
“种花与练字一样,都可休心养性。我反正闲来无事,种种花也好。”齐玉湮笑道。
“是,奴婢晚点便去找花匠。”竹韵只好应道。
齐玉湮点了点头,说道:“最好要些要开花的。”
“嗯。”竹韵点头应道。
宫里都知道齐玉湮病已好,容貌已经如常,她也不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