浣衣局的事做完了,便想来探望贵妃。奴婢像往常一样,准备爬树进到宫里去,没想到,奴婢刚上了树,便看见看到他们正在杀她。”说完,梅香跪着上前几步,抱住李璟的腿,大哭道:“皇上,贵妃是冤枉的!她死得惨啊,你要为她报仇啊!”
听了梅香的话,李璟呆呆地站着,一动不动。只有两行清泪从他眼中无声的坠落。
潘莠君本已经就寝,却听到李璟叫人来传自己。她以为他想通了,叫自己过来侍寝,心中大喜。赶紧起了身,换了件流光羽纱锦裙,梳了一个墨云髻,又精心妆扮了一翻,这才出了云台宫,坐着仪辇来了乾阳宫。
可宫人带她来的地方,却并非李璟的寝宫,而是云熙殿。
潘莠君心里有些纳闷,却还是走了进去。
一进殿,她便看见李璟站在殿侧的窗前,背对着自己抬头仰望着星空。
见此情形,她心里隐隐感觉有些不妙。她定了定心神,然后硬着头皮走上前去,行礼道:“臣妾参见皇上。”
她将额头抵在地板上,半晌都未见李璟说话,便抬起头,轻声唤道:“皇上。”
顿了顿,听到李璟冷冷的声音响了起来:“起来吧。”
她心里一寒,慢慢站了起来。
他还是背对着自己没有说话。
半晌,她才开了口:“她,她,……”后面的话,却不知道如何说。
“她到底怎么了?”
李璟虽然背对着她,但她却清楚听见他牙齿被咬得咯咯直响。
她咬了咬牙,颤声说道:“回皇上,齐贵妃她得了疫症,殁了。”说完便哭了起来。
她深吸了一口气,笑道:“臣妾已经歇下了,不知皇上叫臣妾过来,可有何事?”
“玉湮呢?”他突然淡淡地开了口。
那声音在空中飘浮着,像是从地底传出来的一般。
听了他的话,她心一紧。
他怎么问起了齐玉湮?他既然这么问,是不是他已经去过兰芜宫了,没有找到齐玉湮,所以他才会如此问的?
☆、 前世番外终章
“得了疫症?”李璟猛地转过身来,冷声说道:“为何每日去兰芜给她送吃食的老妪会说,头一日见她还好好的,第二天人便不见了,兰芜宫的地上、宫墙之上还有几滩血?你倒是跟朕说说,这是怎么回事?”说到后面,他几乎是吼出来的。
潘莠君被他这一吼,吓得浑身一颤,眼泪也忘了流。半晌,她才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说道:“那血迹,是因为,因为齐贵妃得了疫症,自己难受,便,便撞墙而亡的,所以,墙上,地上,才,才会有血迹。”
“潘莠君!你还敢骗朕!”李璟猛冲到她跟前,一把将她的手腕抓了起来,死死握住,冷声说道:“你知不知道,你已经犯了欺君之罪了!”
走近了,潘莠君这才看清,李璟的面色是黑的发青,双眼血红,她吓了一跳,“臣妾,不知,不知皇上为何如此说?臣妾,臣妾句句属实,没有欺君。”
李璟闻言,大怒,狠狠将潘莠君掼倒在地,指着她吼道:“若要人不知,除非已莫为!你以为你做的那些恶事,你不说,便没人会说吗?”
潘莠君面色白了白,却仍然嘴硬道:“臣妾,真,真没有欺骗皇上。”
“没骗朕?”他咬着牙,“潘莠君,你好狠!你居然敢如此对她!你知不知道,连朕从来都舍不得动她一根手指头,哪怕是她被朕捉到与他人有私情,朕也只杀了那男人,也没有动她一下。可你,你倒好!”
说到这里,李璟的眼中蓄满了泪水,声音也带了些哽:“潘莠君,你知不知道,她的手,是朕放在怀里暖了六年的,你竟敢,你竟敢……”
你竟敢,砍下她的手。
这句话,他说不出口。
他觉得连说出口都太残忍的事情,而这个女人居然实实在在做在了她身上。
此时,他已经满面泪水。
他无法想像,他所珍爱的女人,竟然会被人如此对待。他也未想到,潘莠君居然比蛇蝎更狠毒。
“皇上!”潘莠君扑到李璟的脚下,抱着李璟的腿,痛哭道:“皇上,你别听人胡说,齐贵妃真是自己撞墙自尽的!臣妾没有害她!”
“撞墙自尽?”李璟大吼一声,“是!她是撞墙自尽!可在她自尽之前,你对她都做了些什么?”
一想到她生前所受的那些苦,他便心如刀割。一阵恨意从心底冲了上来。
他提起脚,狠狠踢了潘莠君一脚,正中她胸口,将她踢了开来。
潘莠君捂着胸,忍着剧痛,大叫道:“皇上,你别听人挑拨!臣妾,臣妾冤枉啊!”说着她便泪如雨下。
“挑拨?”李璟阴沉着脸,说道,“谁人挑拨?潘莠君,你没料到,你在兰芜宫里对玉湮做那些事的时候,玉湮的侍女梅香正躲在宫外的树上。你的所作所为,她全都看见了。”
潘莠君一怔,问道:“她看见什么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