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心里也留了个心眼,万一朱源不将此事禀报皇帝,那该如何是好?既然皇后不敢再对齐玉湮不利,不如自己留在这里,一会儿带着皇帝一起回坤阳宫,更稳当。
朱源知道梅香对齐玉湮忠心,做事又谨慎,也不再劝她,只笑道:“那姑娘便随意了,我这便去殿前守着。”
“有劳朱公公了。”梅香一礼,便又在殿外守着,只是听了朱源的定心之言,心里已不像先前那般着急了。
朱源回到崇心殿外,又等了小半个时辰,见皇帝终于与工部、户部要员议完了治水之事。待官员们离开之后,朱源便赶紧走上前去,行礼道:“禀告皇上,刚才贵妃娘娘的侍女梅香来报,说是皇后娘娘将皇子暄接到坤阳宫里抚养,贵妃娘娘不愿,正在坤阳宫里吵闹。”
刚刚解决了治水之事,李璟正道可喘口气,歇息一会儿,没想到朱源带来一个如此消息,将他一惊。郑妁要抢暄儿?他愣了愣,说道:“速摆驾坤阳宫。”
“是。”常海赶紧出去安排。
齐玉湮在坤阳宫里,保持着郑妁离开时的姿势,伏拜在地,眼泪早已经将垫在面下的衣袖打湿了。
暄儿,她和他重逢才一个月,便要被人从她身边夺走吗?前世她经历过一次失去暄儿的痛苦,这一次,她不愿意再经历一次。郑妁将暄儿抢了去,可她毕竟与暄儿没有血脉相连,齐玉湮自然不信她对暄儿会有自己这般上心。
因此,她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,不要回暄儿,自己绝不离开。
心中有了信念,也不觉得跪在地上难受。若能将暄儿要回来,便是再跪上三天三夜,她也愿意。
突然,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,她便听见有人进了殿来,接着又是一声惊呼:“玉湮,你这是作甚?”
齐玉湮一怔。这是皇帝的声音。
她还未来得及做他想,自己便被人一把从地上扶了起来。
她抬头,望着皇帝,泪眼盈盈:“皇上,求求你,你让皇后娘娘将暄儿还给臣妾吧。”
皇帝看着齐玉湮双目红肿,面上全是泪痕,显然已经哭了很久了,先是一愣,接着心里便无比心疼,咬着牙吼道:“郑妁呢?”
皇后这边早得了禀报,知道皇帝过来了,她心中一凛。又想着那日萧太后曾言,自己将李暄养在自己膝下,是合礼法合情理的,心里又定了定。她稍微收拾了一番,便往正殿走去。
刚到门前,便遇到前来禀报的宫人,对着自己低腰说道:“皇后娘娘,皇上正在大发雷霆,请您赶紧过去。”
郑妁面色微微一变,点了点头,说道:“本宫知道了。”想着这一关,自己始终要面对,然后便吸了一口气,进了殿去。
☆、 夺子
看着郑妁走了进来,齐玉湮一下便冲上来去,扑到她面前,跪了下来,磕头道:“皇后娘娘,臣妾求你将暄儿交还给臣妾……”话语未完,却已经泣不成声。
看着齐玉湮的模样,李璟懵了片刻,接着心里一梗。他从未想到,自己所心爱的女人,为了要回自己的孩子,竟然低声下气地哀求郑妁。
“哎呀,齐贵妃,你这是作甚?你先起来呀。”见李璟面色变了,郑妁忙扯出一丝笑容,低下身去扶齐玉湮,“你这般模样,皇上还以为我怎么欺负你了呢。”
齐玉湮却不肯起来,泣声哀求道:“皇后娘娘,臣妾求求你……”
话未说完,李璟便走上前,一把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:“玉湮,你不必如此求她,朕为你将暄儿要回来便是。”
齐玉湮怔了怔,抬起头看着李璟,眼中一亮:“皇上说的可是真的。”
李璟点头:“自然是真的。”
“臣妾多谢皇上。”齐玉湮紧紧抓住李璟的袍袖,一脸的期许。
得到了李璟肯定的答复,她心里终于燃起了希望。
见此情景,郑妁唇边冷笑,却是不语。
李璟转过脸,瞥着郑妁,耐着性子让自己声音听起来和缓:“皇后,你为何要夺走玉湮之子?”
郑妁抬头看着皇帝,冷笑道:“皇上,暄儿虽说齐贵妃所出,便他可是皇上的儿子。臣妾为皇后,乃皇上之妻。皇上之子,自然也是臣妾之子,臣妾如何养不得?”
“你是暄儿嫡母,这是不错。”李璟耐着性子说道:“但你这母亲只是名义上的。朕并未准许你将暄儿抱到坤阳宫抚养,你凭何擅自施行?”
郑妁也不示弱,冷声道:“皇上莫忘了,臣妾再不得皇上欢心,但臣妾也是皇后。若是宫中其他嫔妃,因她并非天然便是皇子的母亲,要将别人所出之子女养在自己名下,自然要经皇上准许。但臣妾是皇后,天然便是皇上所有孩子的母亲,将孩子接来自己抚养,是不需要皇上准许的。”
闻言,齐玉湮面色一变。
李璟听完,亦是冷冷一笑:“皇后是说将其他嫔妃的孩子接回来,不需要朕准许。但不知道皇后是否知晓,如果朕明确不准许皇后将暄儿养在你膝下,皇后又当如何?”
闻言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