罗巧儿顿了顿,轻声问道:“你今日,是为何进宫来的?”
“是早上宫里来人传话,让臣进宫来办理交接的。”钟毓老老实实地回答道,“不过进宫来之后,还未到禁卫署去,便被人带来了此处。刚刚见了贵妃娘娘,她说,罗顺仪有事找我。不知罗顺仪招臣来此,所为何事?”
罗巧儿低下头,轻轻咬了咬唇,低声说道:“我找你,便是,是那交接之事。”
“什么?”钟毓一听,有些惊讶。他不知道自己与罗巧儿之间,有何事需要交接,忙问道:“臣敢问罗顺仪,究竟是何事需要与臣交接?”
罗巧儿抬起脸来,两颊上染着淡淡的红晕,“钟都尉,我要与你交接的,不是事,而是人。”
钟毓闻之,一下便愣住了,半晌才回过神来:“什么人啊?”
罗巧儿娇羞地看了他一眼,说道:“你说呢?”
这目光,像一道闪电,直直地劈中钟毓,他整个人都懵了。半晌,他才颤抖着声问道:“臣,臣不懂罗顺仪此言,是,是何意。”
罗巧儿低下头,手里捏着的丝帕,在手指在缠了一圈又一圈,心情纠结到了极点。
虽然这两年,她与钟毓多多少少有一些接触,但她并不知道他对自己,究竟是怎么样的态度。不过,她能确定,钟毓至少不讨厌自己的,而自己对他,却在不知不觉中,早已对他动了心。
既然齐玉湮跟自己说,只要钟毓愿意带自己走,她便有办法帮自己与他一起离开。
能与钟毓在一起,曾经是自己深深埋在心底,想都不敢想的事。如今,居然真的可以让自己得偿心愿,这对自己来说,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。
而且今天自己秘会钟毓的地方,是皇帝爱独自来品茗之地,平时打理此地的人,都是皇帝的亲近之人。可见,齐玉湮敢把钟毓叫到此地来,应该是经过皇帝首肯的。
她知道,在皇帝的心中,自始至终只是齐玉湮一人。好在自己心中之人,并不是皇帝,也不会伤心。如果这一次,自己不能抓住机会出这皇宫,与自己心中之人双宿双飞,便真的只能像齐玉湮所言,孤苦无依的老死在这宫中了。
所以,今日,她必须要钟毓答应带自己走。不仅仅是因为这是自己能够逃出生天的唯一机会,更重要的是,她爱他。
想到这里,她抬起头来,定定地望着钟毓,双目含春,嘴角带情,缓缓说道:“难道我的心意,钟都尉一直没有感觉到吗?”
☆、 赌心
听到罗巧儿的话,钟毓只觉得脑袋“嗡”的一声响,心里一下便成了一堆乱麻。
她说,她的心意?
这话的意思是,她对自己有情?
钟毓脸一白,冷汗便涔涔滴了下来。她可是皇帝的女人,怎可对自己生情?此事若让他人知道了,自己没命不说,整个淮阳侯府怕是也无人能够幸免。
想到这里,钟毓赶紧摇了摇头,一脸恐慌地回答道:“臣不知罗顺仪此话是何意。臣只知,您是主,钟毓是臣。”
听了钟毓的话,罗巧儿一愣。他说这话的意思是,拒绝自己?如果他真的不愿意带自己出宫,那不是一切都完了吗?
这可是自己唯一能够与他在一起的机会啊,怎么能够就这样断了呢?
罗巧儿咬着唇,思忖了半晌,决定什么都不管顾,今日一定要让钟毓答应带自己离开。
不管是上次去玄雀山让钟毓教自己骑马,还是跟皇帝去泰山祭天,罗巧儿都与钟毓有颇多接触。她知道钟毓这人重情重义,只要你对他好,他对你便绝对狠不下心来。看来,想要让他改变主意,答应带自己离开,还得利用他这个弱点。
想到这里,她牙一咬,冲上前去,一把将钟毓拦腰抱住,眼泪哗啦啦便掉了下来。
钟毓被罗巧儿这么抱着,整个人都傻了,像被人施了定身术一般,似乎都不知道怎么动了。
她哭着说道:“钟毓,求求你,别拒绝我!带我一起走吧!带我离开皇宫吧!”
闻言,钟毓身体一震。她说,带她走?这怎么可能啊?她可是皇帝的嫔妃啊!自己要是偷偷将她带出皇宫,这可是灭族之罪。
想到这里,钟毓一个激灵,忙伸手想要将罗巧儿推开,嘴里结结巴巴说道:“罗,罗顺仪,男女授受,受不清,请,请自重。”
罗巧儿却用手将钟毓的腰箍得死死的,呜呜哭道:“钟毓,你带我走吧。以前你在宫中,就算我不能和你在一起,我至少还能看见你,也算有个念想。如今,你离开了皇宫,我以后再也无法看见你了,一想到这个,我便觉得生不如死!”
“罗顺仪,你,你可是皇上的嫔妃,怎可对臣说这般话。”钟毓说道。
“我是皇上的嫔妃吗?”罗巧儿苦笑着摇了摇头,“在皇上的心里,怕是只有齐姐姐一人才是他的妃嫔吧?皇上连皇后也不睬,我这小小的顺仪,又何曾入过他的眼呢?”
钟毓一下便不作声了。这一刻,他的心中是又酸楚,又欣慰。酸楚的是,他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