肉乡里,还大义灭亲,要向京兆尹揭发刘财主这些年来欺男霸女的恶行,没成想刘财主听到风声,畏罪自尽,自己吊死了……”
刘财主自己吊死了?!
姜宁神色猛地一震,嘴唇动了几下,却没能说出话来。
今日之事,与当初刘财主押着管事往姜家去谢罪,何其相似!
只是时移世易,刘财主终于也成了别人手里的弃子……
姜宁也读过圣贤书,知道财帛权势动人心,甚至于他刚被妹妹上过课,讲的就是历代外戚的下场,但书上的道理也好,窦大将军的死也好,之于他而,都不如一个刘姓财主的死来的触目惊心。
他沉默了很久,然后问妹妹:“你们是怎么说的?”
费氏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搓着袖子:“能怎么说呢,就说这是刘财主自己的事儿,碍不着他的伯父,刘太太感恩戴德,擦着眼泪说家门不幸,叫外人看笑话了,又说刘
财主这些年在乡里放的款子也好,借的贷也罢,借条全都聚在一起烧了,从前抢夺人家家里的田,也都还回去了……”
姜满囤抽着旱烟,默不作声。
费氏则打个冷战,小声跟家里人嘀咕:“从前刘财主叫人去抢了咱们家的东西,我心里边那个憋屈呀,真是恨不得变成猫咬死那只老鼠,可现在他真的死了,心里边又觉得不是滋味。不是说他无辜,就是觉得,觉得……”
她“觉得”了半天,也没说出到底是觉得什么。
姜宁却看向妹妹:“怪道说读书好,咱们家里几口子人,元娘最是清醒,丽娘最有远见。”
……
姜宁去了一趟石家,请求何夫人替自己做媒,寻个可靠的妻室。
何夫人先是一怔,继而笑着问他:“大郎想找个什么样的妻子呢?叫我知道,才好为你张罗呀。”
姜宁郑重的拜道:“我们家是什么样子,师母再是清楚不过,本来就是蓬门小户,非要娶个出身大家的名门小姐,既不相称,夫妻之间也过不到一起去,到时候我们不快活,也耽误了人家。”
“所以我想着,不拘门用,而是真的将司农府的大权交给了他。
甚至于还怕司农府的人对这位年轻的上司阳奉阴违,所以特开恩旨,把巴陵王的办公室安在了自己隔壁。
这显然是不合规矩的,连巴陵王都在心里嘀咕――天子是不是前脚给他颗糖吃,后脚就找人在朝堂上弹劾他啊?
亦或者是想就近监视他?
可是真的没有。
天子真的就是为了给他创造一个好的工作环境,如此而已。
巴陵王为自己的怀疑而深感歉疚,然后精神百倍的投入到工作当中,以此来回报堂兄的信重。
可是……
可是!
为什么堂兄他能从早晨天不亮肝到月上柳梢啊!
什么叫起得比鸡早,睡得比狗晚啊!
他是真的不累吗?!
喂,假的吧!
哥你知不知道这么干很容易猝死啊?!
如果姜丽娘在这儿,就能回答他:年轻人,你的问题在于想得太多而见识的太少。
纵观上下五千年,在“肝”这方面,就没几个能跟你哥掰腕子的。
人家就是小时候颠沛流离,饥一顿饱一顿,青年到中年战场戎马,中老年时期996、007轮番上阵,一举活到七十多的!
什么叫天选之人――
窦敬刚倒台没多久,窦敬时期留下的烂账也需要时间来查清,小一点的窟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,但若是严重到墙倒楼塌的程度,就决计不能轻易放过了。
巴陵王先把京兆尹跟京畿附近的账盘明白了,这才挨着顺序去查地方郡县,河东郡、河南郡、弘农郡都没问题,等轮到河内郡的时候,问题来了。
河内郡诚然有做假账的高手,但真正的强人却都齐聚在长安,在这大司农府里,嗅到一丝腥味儿,就能一路找到那条被藏起来的死鱼。
巴陵王有过转瞬的迟疑――要不要把这个盖子掀开?
一旦掀开,又会发生什么?
河内郡处于中原腹地,可不是什么荒芜之地,其地大族甚多,同长安高门的牵扯更不在少数,一旦爆发出钱赋问题,必然便是通天的大案……
踌躇只是一瞬间,巴陵王很快便定了心神,将相关卷宗收起,书就明白,带着往隔壁去见天子。
朱元璋此时正精神奕奕的在工作,见小羊羔堂弟来了,便换上了一副亲和面孔:“皇弟来啦,是工作遇上什么

